慕容湮哽咽难语,眼泪滑落脸颊,想了千千次与弟弟重逢,却没想到,即使重逢,也不是从前那般温暖。
彼此身上的耻辱记忆,就像是一把刀子,想要忘记,可只要看见彼此,便难以忘记!
“希律律——”
“驾!”慕容冲翻身上马,狠狠一抽马儿,那黑马不得不奋蹄疾驰,消失在了太守府门前长街的尽头。
这一刻,慕容湮终于有些懂他为何会变成这样?
弟弟的心有多苦,他发泄就越疯狂,他又多厌恶自己,就有多厌恶她慕容湮。
一切不可重来……
罪魁祸首,永远都只是他——大秦皇帝,苻坚!
充满仇恨的双眸合上,慕容湮任由泪水滑落脸颊,闯入脑海的是苻澄那张坦诚温暖的笑脸!
慕容湮惊然睁眼,猛烈地摇头,“滚开!滚开!”
“娘……娘?”准备好上房的丫鬟害怕地围在慕容湮身边,不知道此刻的慕容湮究竟怎么了?
慕容湮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不是苻澄,而是丫鬟,急忙让自己略微镇静下来,沉默片刻之后,方才道:“本宫要沐浴……”
“诺。”一名丫鬟领命退下去准备。
“请贤妃娘娘移驾休息。”另外几名丫鬟想要上前扶慕容湮起身,一一都被慕容湮拂开。
“你们不要碰本宫!”慕容湮冷冷起身,拂袖道,“都下去!”
“诺!”
丫鬟们素来见惯了太守慕容冲的暴戾,没想到贤妃慕容湮也是个心情阴晴不定的女子,各自心中嘀咕了几句,颤颤地退了下去。
慕容湮坐倒椅子之上,凄凉地一笑,摇头道:“原来……只有我一个人了……”
灯影昏黄,子夜,太守府一片死寂。
苻澄换了药,换了身干净衣裳,待心情微微平静了一些,这才打开了清夫人的那封信。
“一切随慕容冲做。”
简单的七个字,让苻澄心里不安起来。
不知道母妃为何会与慕容冲有干系,更不知道母妃怎会用飞鹤甲作为信物确定自己身份,一切的一切宛若一团迷雾,看不透,也想不通。
苻澄长长地一叹,望着一旁的飞鹤甲,一想起今日慕容湮问的那一句——公主殿下,您究竟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呢?
心,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“娘娘,你究竟把我想成怎样的人了?”苻澄抬手抚上颊上火辣辣的印记,这是她第二次打她,这一次的恨,足以让苻澄害怕。
与你,终究是连朋友都不是了,是不是?
苻澄不觉眸子湿润了起来,起身摇了摇头,觉得在这房中憋得难受,于是开门走出了房,一路沿着太守府后院小径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“希律律——”
马儿的一声嘶鸣从后院马厩附近响起,苻澄想到今日慕容冲纵马驰街的一幕,心想若是可以骑马出去城外透透气,或许心头的郁闷会少上一些。
苻澄寻声走了过去,只见那匹黑马似是来了性子似的一直在马厩中惊刨蹄子,一旁的小厮奈何不住,即使抽上了好几鞭子,也压不住那黑马的烈性。
“它……怎么了?”苻澄走到马厩前,瞧见黑马的白沫中隐隐有血色,猜想必是今日奔跑伤了身子。
小厮对着苻澄一拜道:“公主殿下,这马儿今日不知怎的,自从回来之后,便一直也静不下来,若是惊扰了太守大人休息,必然逃不了一死。”
“怎的?慕容冲他杀了不少马儿?”苻澄随口一问。
小厮眼中掠过一丝惊惧,“回殿下,您可别提屠马之事,那场景,可当真骇人啊!”
苻澄叹了一声,这慕容冲一心想发泄,杀马儿不过是种手段,只是可惜了马儿。想到这里,苻澄走到了马厩边,抓起了一把稻草,对着黑马晃了晃,“活着,本就不容易,既然逃不过一死,何不好生吃饱,好生休息,能活一时,是一时呢?”
“殿下小心些,这马儿性子最烈,可伤了不少人了。”小厮慌乱地劝说苻澄,又不敢伸手肆意拉苻澄后退。
苻澄对着马儿凛声道:“本宫想喂它,是本宫的事,即使伤了,也是本宫的事,与你们无关,下去吧。”
“哈哈哈,澄公主果然不凡,这番话说下来,倒是让下官佩服得紧啊!”慕容冲的声音忽地响起,只见他一袭黑袍在身,手提酒壶,一摇一晃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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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开始把身份说开了,这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一旦出现了,便有痛楚了。
好嘛,其实我还没开虐,所以,大家别怕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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